第二十八章 种情(二)(1/2)
() 殷迟微笑道:「然则你家主人,便该多多雇用名厨,趁机偷师呀。」他想侍桐定然难以饰词,不如他来找话说。他心思远较侍桐灵敏,当即打破僵局。
侍桐回过神道:「主人雇用的名厨才多呢。去年我家小娘子外出,遇上一件奇事,顺带吃到了一种美味的天竺麦饼,回去向主人禀报了,主人立刻四处寻访厨子和用料,想在自家灶头把那饼做出来。」[]
殷迟实在想像不出这行径奇特的主人会是何等样人,又为何对自己与康浩陵的行踪感兴趣,只道:「我听人说,要烧出好菜,还得舌头跟鼻子好使才行。」
侍桐连连点头,道:「主人鼻子是最好使的了。他说,这也就是为甚么,他打少年起只立志当个厨子...」
殷迟奇道:「他少年时想当厨子?」侍桐道:「嗯,这是他告诉小娘子,我听她转述的。主人的鼻子跟狗儿,不不,跟蚂蚁...哎,哎,总之,作料有一点儿细微的分别,他都闻得出。」她脱口说了两样低贱畜生,那是司倚真没大没小,背地里这样取笑师父江?,但她是下人,总不能这样说自家主人,慌忙改口。殷迟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主人说你把他比做狗儿。」
侍桐大窘,白了殷迟一眼,这也是没大没小了。而殷迟又岂会介意这些?侍桐又道:「主人少年时甚么都认真学、认真练,偏就是烹饪这一件事,总没福气大展身手。你别笑,主人真的把煮饭当作了福气...他小时候不甘心天分埋没,时常找他师门的伙夫研讨,便多少学了一点点。」叹了口气:「唉,我瞒不了你,我家主人是会武的,二十多岁才转行做生意。我们一行人,也是护送小娘子离家学武。小娘一时不能回去,我和药僮们便有几个月的时候,四处采集食料,这才见到了你。我...我实在甚么也不想瞒你。」
殷迟听她如此坦然,心中一动。他生xìng孤僻,情感却是极盛,最受不住别人对他交心,因此才会始终挂记康浩陵。转过了头,夜sè中就着火光盯住她,低声问:「为甚么不想瞒我?」
侍桐答不上来,眼角余光瞧见他在注视自己,脸上和胸口都一阵温热。或许她想,自己听了殷迟那么多秘密,总是瞒着他,自己过意不去;或许她生来就是个藏不住话的xìng子;也或许她就是觉得,能够没顾忌地、想到甚么都跟他说,就是好生开心,就是期待能够没完没了地和他谈天谈下去。
火光渐渐地暗了,雾气掩近,十步之外的景sè便看不到,翻疑庄的药僮们早已远远睡下,大车也在雾中消失了。她忽地升起一股奇异的冲动,她说不清那是甚么,只觉身旁殷迟的体温特别明显,特别叫她留心,「他又因为那毒药而发烧了?不是,他说话清楚,不像是发病。」似想离那体温再近一些,但是该怎么做呢?真能那样做么?侍桐又期待,又忐忑。
殷迟听她不答,也不说话。侍桐定了定心,继续悠然述说家里的小趣事:
「...小娘子说,主人年少时,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向来知道他鼻子舌头很灵,知道他想做个名厨,烹调绝世美食。据说两人初次相见,还是因为主人这神奇的鼻子。那朋友奉命查主人的下落,躲在一旁窥探,打翻了糖罐,硬生生让主人追着味道揪了出来。后来怎么会变成生死之交,我可不知道了......起初,那朋友不断央求主人随他行走江湖,主人死活不肯。有一天,主人说,我来炮制一席菜肴罢,他打算邀那朋友品评,要藉此表明,自己本是块当厨子的料,哪能去搅那些恩怨浑水。」
殷迟道:「那些菜定是做得差强人意,因此还是被拉去走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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