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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治池(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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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迟朗声答:「这是那赤派头目的。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割下他鼻子,动不了他头颅。你若不信,可派人到成都打听,看看九月初五,是不是有人在『明氏布庄』门外杀了一名内监。」

冯宿雪一笑,道:「你说是,那向来便是。」挥手将鼻子抛到角落,那里原来藏着一条狗,走出来将鼻子吃了。殷迟一愕,心想:「这鼻子我是下了药保存的。不过,天留门的狗,想来也是服毒已惯,吃甚么都不打紧了。上回我带来的石灰加料盐渍人头,多半也喂了狗。」便说道:「这就好。我要上去休息。」池中长索是唯一上山之途,他又踏前一步。两名天留门人竟然拔剑相向,喝道:「不许动!」

殷迟皱眉道:「你们管你们的事,难道断霞池的机密,我还能在这儿眼睁睁瞧着么?」他这是以退为进,心道:「最好你们硬是不让我上去,我多看一刻,便多明白几分。这可是你们不让我上,不是我求着留下。」

这一来竟似乎连冯宿雪也瞒过,她摇首道:「出去鬼混了三个月,脾气一点儿没变。放他过来,我跟他说。」殷迟身前的天留门人便即撤剑让开。他这一走近,才见到断霞池中央汩汩冒着一道喷泉,时起时落,高约半丈。

他多次进出天留门,记得断霞池总是静如死水,从没想过这池水有无活水源头,心道:「难道世上真有血一般颜色的地底泉水?」又见攀在长索上的灰衣人不绝地往池中喷洒药粉,那些人的表情,都很有些惊慌。但药粉洒入池中,并不见有何动静。

冯宿雪打手势让他站在自己身旁,对他一眼不瞧,道:「不是咱们不让你上。你自己看,绳索上哪还有你立足之地?」殷迟应了声,眼睛四下转动,要找出池水之底有何古怪。

长索上一名天留门人忽然打破沉寂,颤声叫道:「门主,看来压压不住了,是否须得灭灭了那火?」这话一喊,底下的人群彷佛一齐受到惊吓,尽管没人答腔,骚动害怕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离池水最近的几人,不由悄悄退开两步。

冯宿雪冷冷地道:「灭了火,丹药房还能干事么?这么多人,药房里的药量最多顶得三四天。再说,这池水又不是只炼一种丹药,可不能落个交不出货的局面。」殷迟心想:「交甚么货?她要交货给谁?是是『韩先生』韩浊宜!」

连日来,殷迟陪着康浩陵,白天在青城山与蜀京之间来回探查「刺客」踪迹,夜晚同醉共宿,相处多日,康浩陵早将常居疑之事说出。康浩陵略去了自己护送两件秘密信物的经过,也没提及自己对天留门勾当的揣测,常居疑在地道中对司倚真说的黑杉令之事,他则是没听到。至于常居疑与两个学生的往事,说之无害,殷迟和自己一来一往交换了那么多江湖故事,这一大段昔年武林秘辛,自是非与之分享不可。

殷迟一听,更无怀疑:冯宿雪在炼钢土窑之侧密会的人物,便是常居疑的大徒弟韩浊宜。此人微服到来蜀境,有乔装了的晋军随侍,又显得对天留门冶炼和制药的事业十分熟稔,加之这姓韩之人年纪老迈,曾说起当年与一个远走他方的「老师」反目,除了韩浊宜外,再无第二人了。

康浩陵对黑杉令之事一无所知,殷迟却一听便领悟,黑杉令与常居疑师生定有非比寻常的牵连。然则韩浊宜觊觎黑杉令,与冯宿雪商议怎生诱骗自己道出令牌下落,那是理之所必至了。

池边一名中年灰衣门人始终没后退,他手上缠着层层树皮,在池中一捞,嗅了嗅手上气息,似在试探甚么,听冯宿雪这么说,走上一步,垂头禀报道:「门主,灭去三四盏火,碍不了事。再煮下去,池水性子怕要大变。」冯宿雪道:「一定碍不了事?」

那门人恭恭敬敬地道:「小人掌管丹药房多年,从来没断过货。唯可虑者,是这池子数十年来不间断地熬煮,又有许许多多或引动药性、或提萃精华的物事加在里头,恐怕药性翻转,再也压服不住」略一迟疑,才吸一口气道:「小人早说过,一来制药时不能贪多,二来池水不能长年熬煮添料,两者齐施,日久必成大患。」

冯宿雪盯着这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门人,掠过一丝不豫之色,道:「你看守火侯,应该知道池水不能滚沸。」那药房之主说道:「几十年前滚沸过一次后,小人继承师兄的法子,始终是以慢火熬煮,小人日日都到池底亲自看火,从无一天间断。门主明察,池水从表面上看,总是甚么动静也没有的。而加到池水中的物事,也都经过小人检查。然而然而近年来,这池水的红色,渐次加深。听说师兄管事那时,池水澄清透明;小人初掌丹药房之时,池水是桃红颜色;现今现今却是鲜血般色了。就怕,就怕池水耐不住这长年的考验。这数月以来时时喷发,便足以警惕。」说完这番话,眉间紧蹙,身旁门人手提的绿焰灯照出他额上一丛极深的皱纹。

冯宿雪一言不发。殷迟离她最近,见她褐色眼珠急转,丰唇紧抿,似乎无法反驳,却又不服。那人又道:「门主年纪还轻,或难想象池水多年来的变幻。小人对常居对那手札不敢说读得多熟,但朝朝暮暮守在药房里,许多要紧丹药由这池水而来,小人对池水难以捉摸的性子,还是有些心得的。」冯宿雪道:「唔,你说我年轻识浅,资历不足。」那人下跪道:「小人不敢。」

殷迟突地领悟:「康大哥说的西域老头儿故事里,没提到断霞池,只有韩浊宜买通天留门人的一种药物,听起来倒像是断霞散。看来这是后来才起的名字,那老头儿当智慧长老时,池水恐怕还是清澈无色的。如此说来,天留门人是在玩火,不知池水药性翻转后,会有何祸患?」

冯宿雪哼了一声,道:「那便依你。倘若断货,贵客来时无法交代,却又怎地?」那药房之主凛然道:「断货应不至于。嗯,为了天留门满门性命安危,便是断货,也在所不惜。贵客倘若怪罪,小人独自扛下罪责便了。」说着右手向池水一摆,意示甘愿身入断霞池受刑。殷迟心中叫好:「这汉子很有担当啊。可惜终究也是身属天留门豺狼之群。但我将来盗药取谱、跟天留门破脸,看在他的骨气上,该留他一条命。」

冯宿雪道:「很好!」声调透着明显不悦。又道:「大家上去罢!老秦,你自领人到池底灭火。」她话声不响,但石窟中天留门人一起凛遵,携着各种家生井然有序地分批援索而上,更不多说一句。

那掌管药房的老秦点了几名门人,忽地又跪下了。冯宿雪道:「这又是做甚么?」

老秦并未直视她,面色却是坚毅,道:「小人还有一句话。」冯宿雪道:「但说便是。又有甚么忌讳?」

老秦斜睨殷迟一眼,颇有怨色。殷迟知他猜疑自己,虽是有心旁听,也不便说甚么,只得别过了眼光。冯宿雪对二人的尴尬只作不见,池边之人陆续散去,除守卫外便是这几人,老秦身后立着四名药房手下。老秦沉默片刻,才道:「上个月那批丹药,在池水入炉时,小人便嗅出气息不纯。为了向那那客人交待,因此匆促炼就,又少了一道火淬的手续。当时门主说,这是不妨的。」

冯宿雪又轻哼一声:「我说不妨,是为你秦先生有积累多年的本事。火淬仅是事后试验丹药纯度,若有差错,也挽回不了,何必多此一举?难道你炼出来的,还有信不过的么?」

殷迟见冯宿雪娇美的容颜上写满赌气之态,她虽年过二十五,一时间竟像个少女一般,这倒是极为少见。他心想:「冯宿雪年纪跟这老秦比还太轻。这老秦自恃资历深厚,想来他二人相互间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阿娘当年也是以一个少女主持无宁门,她有时心血来潮,也曾跟我偷偷地埋怨,无宁门人服的是阿爹,可不是她。阿爹领袖青派时虽年少,行事却厉害,她却是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小女子。唉,阿娘战战兢兢,名为门主,其实是整个庄子的主妇,这十多年来可不知多辛苦!她却半点不像冯宿雪这样骄傲。」

但听老秦一句一顿,肃然道:「小人信不过小人自己!数十年来,每批丹药出炉,无论那是『神凝』或是『魄定』,又或是『断霞散』,小人无不以火淬之法细细检视成色,但有不确之处,立即抛了,再对手下人详加查问炼制过程,以免再犯。」冯宿雪道:「那又怎样?」

老秦道:「小人虽未熟读那那姓常的所遗下的手札,也知道如此大量炼丹,难免疏失,倘若自以为经验老到便马马虎虎,终要自食恶果。更何况这几年之间,断霞池水性质大变,谁知道进丹炉去的是甚么变种之物?因此小人从不敢自认高明,做事总是要谦虚为上。」

冯宿雪大怒,猛地坐直了身子,道:「你暗指我自认高明?甚么恶果?你倒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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