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返乡(二)(1/2)
常居疑伸手抄住,赫然是自己忘在坐骑上的水囊。他故布疑阵、弃马渡溪,带了行囊却忘了一并把水囊解下,方才已自暗暗懊恼,但心想林中尽有水源,却也不怕。他听了这人说话之声,已惊疑不定:「他中了『冰浸沙』,能骑马还在其次,照说脸要歪上老半天,怎地这么快便口齿清晰了?」抬头瞪去,只见康浩陵果然正跨在自己的坐骑上,行动如常,脸看起来也不怎么歪,只是有些发白,却关切地望着司倚真。
司倚真甚是欢喜,道:「我挺好的。我听常老先生上了好长的一课呢。你中的毒怎么解啦?你脸色怎地这么差?」
常居疑却同时喝问:「你怎地抢了我的坐骑?你怎么过来的?」
康浩陵摇头道:「我没抢。这马是老前辈不要的,我看你把水囊给忘了,便替你带过来。我的坐骑是从关中骑来,走长途是很行的,要越过溪水却没办法。老前辈的马匹一看便知甚具纵跃爆发之力,于是就顺理成章了。」他既知这老者打不过自己,「冰浸沙」药效在自己身上又不知怎地消褪甚快,可见常居疑无论怎样也奈何自己不得,言语之间便自信了起来。
常居疑哼了一声,低头向马蹄看去。康浩陵微微一笑,说道:「正是,老前辈神机妙算。」原来他为了减低追踪时的声息,按照赤派前辈所教,在马蹄上裹了布条;加上常居疑认定他中毒后行动不得,竟给他追上迫近,吓了一跳。
常居疑也不做作,打开塞子就灌了几口水,又问:「你怎能破解我的『冰浸沙』?服了甚么解药?你这冒牌货,怎地没给北霆门人发现打死?」康浩陵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道:「我我也不知道何以药效退去如此之快,我甚么解药也没服。」
常居疑上下打量他,忽道:「是了,你中天留门毒针,是甚么时候的事?」康浩陵道:「那是去年九月。」突然分心,脑中闪过一念:「不到三个月后,便是我与殷迟的江畔酒约。唉呀,麻烦了!」脸上不由得现出忧色。
常居疑低头沉吟道:「当时天留门给你下的,想来是某种『冰浸沙』的变种药物,我也不知是甚么名堂,总之是他们炼坏了的。而你不知怎地活了下来,定是摄食了那变种药物的解药,照我推想,多半也是由『冰浸沙』所衍生,类近反而相克,使得你体内脏腑,不再受那变种药物的侵害咦,你明明能动了,却在担心甚么?」他抬起头来,目光锐利,此时三人虽被山间午后雾气所包围,他仍一眼望见康浩陵的神情。
康浩陵一凛,道:「没甚么。」原来他心神不属,却是在想:「殷迟要我带关中美酒,想来想去,还是柳林酒最好。但我救出她司倚真姑娘后,还得赶回去向蛛网复命,我是见习晚辈,还须待此处蛛网下线把信息回传,才能回去跟王渡伯伯通报,也不是一时便能回南霄门好,无论如何,总得想法子将酒变出来。」他对这酒约重视到了十分,老早便在想要带哪种好酒赴约,但李继徽突然调自己到北霆门旁蛛网见习,接下来任务繁多,长途来回,就怕没能把酒备好,无法一偿殷迟相请青稞美酒的盛情。
他这番心思若给常居疑知道,大概就要取笑他年少贪玩。幸好常居疑再怎么自负聪明,却想破头也想不到,康浩陵刚从半身僵硬回复正常,就在盘算何时回南霄门取酒,才赶得及到都江堰。他接着说道:「但那解药却也在你体内留了下来,我这正宗『冰浸沙』与之碰上了,两种相似的药物,在你脏腑间竞争栖身之所,加上你血脉之内,恐怕也留有对那变种药物的因应之道,因此冰浸沙在你身上见效不长。」说罢咳嗽两声,他解开了这谜题,一脸轻松自得。
司倚真只觉常居疑所说药理,与当今世间所闻大不相同,却颇能自圆其说,不禁赞道:「好精彩!常老先生,你若解了我穴道,我定会给你鼓掌。」常居疑道:「哈,这却不必了,我也不希罕小姑娘来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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