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互相的信仰（下）（1/2）

是夜。

风轻云淡，玉璧高挂。

月光悄然从窗户的缝隙流进来。

段悠扬看着钻在自己怀中盖在被子下面只露出小脑袋的菲莉亚，那淡红色的长发在这凉如水的月色下散开，有几丝与月光一起落在自己的右手。

然后啊。那双小手一直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呢。

小菲莉亚很有趣呢。

思绪戛然而止，他忽然皱了皱眉头，继而又微笑着用手拍了拍菲莉亚的小脑袋，“好了。别装睡了。”

“才没有在装睡。”菲莉亚把小脸捂在段悠扬的胸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位大剑找哥哥你对么？”

“呵呵。小菲莉亚怎么知道呢？”段悠扬是凭借自己的耳力听出来屋顶的“嗒嗒嗒”的声音，那种重金属与木头之间轻微的摩擦声……

“知道。就是知道。”很孩子气的回答，菲莉亚像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抬起脑袋，清澈的目光落在屋檐，“菲莉亚还知道。现在那个谁就在屋檐。”

“不错嘛。”悠扬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菲莉亚的小脑袋，感觉着淡淡幽香，“那么。哥哥可以暂时离开小菲莉亚么？”

“切。”菲莉亚的手指卷起一束头发，有些口是心非道，“菲莉亚又不是一定要人陪才可以睡着的小孩子。”

“嗯嗯嗯。小菲莉亚是个独立自主的好孩子。”

“切……才不是孩子呢。”

段悠扬微微一笑，双眸中分明是看待一个稚童的眼神，他缓缓起身，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菲莉亚的身上。

“十分钟。”菲莉亚的脑袋拱出被子，清冽的瞳孔凝视着段悠扬，煞有其事地竖起一根指头，“给你十分钟。”

“嗯。”后者点了点头，右手随手拉起黑色的风衣披在身上，左手提起床边的三尺长剑，插在腰间，随后右脚一点窗台，唇边轻轻吹了口气，窗户无风却自动打开，月光瞬时间流淌进来，然后他身形一翻，跃上了屋顶。

“睡吧。”段悠扬的声音似月光般清冷。

菲莉亚则只是赌气似的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脑袋，一言不发。

“小鬼。”此时的大剑正坐在屋檐边上，泛着月光的光滑小腿正晾在外面，见段悠扬上来，银眸闪动，蓦然拔出了背后的大剑，指着他说道，“你武器都不带一把。是小看我么？”

“武器？”看着那闪耀着月色的剑锋，悠扬腼腆地笑了笑，左手缓缓地拂过腰间的墨色的剑柄、牛奶色的剑鞘，感觉就像是在抚mo着亲人的肌肤那般温柔，“这便是武器了。”

“所以我才说。我最讨厌你这种笑容了。”大剑似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冷哼一声大剑归鞘，猛地站了起来，背对着他语气忽然柔软下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谢谢了。”

“不客气。”他依然是笑了笑，似乎明白一切。

“不仅仅是因为你阻止了我妖力的爆发。”月光下，大剑一个踏步跃到了远处的屋顶，“还有那句‘没有杀气’――”

话音刚落，一柄银色大剑忽然从半空中疾速射来，段悠扬浅笑着看着那划开月光的大剑，脚尖偏转，身形随之一侧，刹那间，那道凛冽便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段悠扬右手伸出，稳稳地握住了那飞行中的大剑，往空中一抛，就仿佛像是抛起了一个玩具，随后左脚轻点屋顶，风衣向后翻起，他跃到半空中时右脚猛地弹出，正踢在那落下来的大剑上。

嗡的一声，大剑顿时旋转着倒飞了回去。

“不错嘛。这么快就找到了窍门。”嗒的一声，段悠扬轻巧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