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不死军队（2/2）

“没有伤痕……没有伤痕！”春香在人群之中尖叫，引来所有士卒的再一次惊呼。

“是你救的我？”纪斌仍在兴奋之中，朝着易风发问。在锋刀划破咽喉，炽热的鲜血朝外狂涌时，自刎的纪斌就后悔了。可是悔之晚矣。阎王不会怜惜对生命不珍惜的人。此时面前这个相貌俊俏、身材挺拨、“奇装异服”的年青人无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他心中，对方就是再生父母。重信重义的纪斌从别人的眼中得到了答案，立即“扑通”跪道：“请受斌三拜。”

天啊，又跪。在易风看来，这是一个多纯朴的同龄人。不等对方再拜，双手已经伸出，强行扶起道：“凡是为主尽忠之士，我都可以让他死而复活，不论他受到多么严重的损伤，甚至死去。”

大多士卒都听说太平道有复活之术，但是只闻传说，不见其事。今天亲眼目睹，感觉易风是“天人”，非一般的道人与庸医可比。内心祟敬之意无以复加，都似虔诚的信徒一般，以最虔诚的目光仰望这个“天人”。

易风趁热打铁，走到地势最高处吼道：“曹贼劫持天子，扰乱君臣纲常，天怒人怨，民声沸腾，比昔日董卓犹胜。主公四世三公，乃忠勇世家，在天下各路诸侯畏贼势而弃正义观望之时，独主公伸张道义，起正义之师伐之。可惜贼势浩大，不得以退守再图后计。但是贼军凶残成性、一路追杀我等。如今，更是欲逼我等跳入汝水自尽。这种丧尽天良、倒行逆施、暴行昭彰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位扬州、豫州的兄弟，眼下我等已经具有复活之身，此时不奋发，给贼军迎头痛击，更待何时！”

两百袁军被易风演说的心情澎湃、正义之心大涨，所有士卒都相信自己拥有了不死之身。纪斌的活例子就在眼前，不容不信。既然不死，还怕什么？本已近崩溃的士气瞬间暴涨，直冲云霄。

易风举起右拳猛捶左胸，同时发出激昂如饿狼般的吼叫声。袁军不自觉的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都挥手捶胸，气势极为壮观。暴发出的一阵阵的吼叫如同逃到人间的恶魔妖精，宣泄着被困几千年的不满的行动就要展开。

汝水河畔，一支残弱的军队正在完成它强大的锐变。

三里外，曹仁闻声在马上眺望着河边的异况，那一声声奇异的吼声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心中油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还是一路逃命的袁军吗？

喊声初歇，曹仁正纳闷时，袁军狂吼着以步军的速攻阵型鱼鳞阵涌了过来，气势雄浑，无法阻挡。

“鱼鳞阵？”曹仁冒出一声闷哼。

“将军，老鼠扑过来了。”副护卫讽刺的谄媚，嘴角那股笑意令曹仁感到作恶，但是此刻曹仁却感到兴奋。

“老鼠来了，猫不能不动。”曹仁饶有意味的说着，眼中尽是轻蔑。在广阔地带，只有刀剑而无弓弩的步兵主动攻击骑兵，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传令所有部队随意攻击，本将要在一柱香时间内吞掉这些自大狂妄的老鼠！”

命令下达，分兵四处的两百骑兵迅速集结。一心想要展现自己高超骑兵统率才能的曹仁已经等不及袁军奔到阵前，他不想再浪费一丁点儿时间。令剑拨出，高举于空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号令全军以骑兵强力攻击阵型锋矢阵全线出击。

“杀！”副护卫长面目狰狞着挥刀撕叫奔在最前头。等待良久的曹军骑兵接到攻击命令，个个争先恐后，怕袁军士卒的人头被战友抢了去，呐喊着挥枪策马急驰。

曹军延袭汉朝的军队制度，以斩首敌人头计功。在这部枪骑眼中，袁军就是顶着人头的低等生物，等着自己手到“功”来。

骑兵借以战马的高速运动产生巨大的冲力，骑士在这股冲力之下挥兵器砍杀，力量增加何止数倍。就算躲过兵器的攻击，只要被高速运动的战马撞到身体的一丁点儿，对步兵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再加马上高度优势，骑兵一度被兵家认为是步兵的死亡克星，步兵见到骑兵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因为打又打不过，逃又不逃掉。这也是曹仁下令随意攻击的原因。除去战术等因素，在大军团正面对抗之下，骑兵与步兵的战斗比可以达到1:10。

但是，意外总是在预料之外产生，奇迹总是在不可能之中诞生。

两军刚一接触，曹军就发现与自己数量相当的袁军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一反常规的凶狠异常，如同饥饿的猛兽，不惧伤痛的扑杀过来，只为了将对方打倒。殊不知袁军连死都不放在眼中，怎会惧区区伤痛？

一阵阵惊悚曹军骑兵的吼叫从袁军步兵口中发出，一场步兵对骑兵的屠杀正在上演。很快的，在易风的指挥下，袁军的优势渐渐明显起来。片刻就将曹军杀的只剩十余骑。而袁军只阵亡四十多人。

就在易风指挥消灭最后一丝曹军反抗力量时，于禁率五百骑突然出现。为了尽快解救曹仁，于禁来不及思考战术，催兵加入了战斗。见到己军战绩的袁军更加疯狂起来，完全不把数量是自己三倍的救援骑兵放在心上，战斗力史无前例的暴涨而特涨。两军瞬间又混杀开来，鲜血混和着残肢在半空中飞舞，残嚎悲叫声不断，但更多的则是袁军暴发出的异常吼声，盖住了曹军的声势，充满整个战场。

一直杀到午后。美丽的汝水西畔变成了剿杀生命的修罗地狱，曹袁两军洒出的热血染红了大片地表，仿佛给汝水点上了一颗赤红的美人痣。

河风瞬间掠过广阔的水面，激起荡荡波纹，吹向修罗地狱。将一切仇恨与杀戮吹尽。残破的军旗、腥臭的血液、残缺不全的尸体、破损断裂的兵器铺满整个战场，河风吹过，尽现萧索。

战场中央，立着四个人。其它士兵均已战死。纪斌挡在易风跟前，浑身赤红的盯着百步外的敌方二将。

环顾四周，已经没有其他人幸存。身中数刀的于禁恨恨的吐出一口闷气：“七百战二百，居然是个平局。以后老子还怎么在骑兵营混！”

“老兄说这丧气话做什么？暂了这臭小子，给七百战骑血仇。”曹仁脑羞成怒的扬起大刀，竟不向前移动。他的右腿被一个砍去右胳膊的家伙临死前割裂了一道大口子，鲜血似乎已经流尽。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不懂丝毫武艺的易风在纪斌的保护下居然没有受半点伤。但是纪斌则是身前后背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他也不能移动了。

谁都想杀死敌方，但是仅存的体力不允许。此刻，谁也杀不死谁。

僵持了半晌，易风扶起纪斌往回走。同躲在大后方的袁雪梅春香二人骑上无主的战马。袁雪梅与易风同骑、春香与纪斌同骑，沿着汝水驰去。

无可奈何的望着敌人离去，曹仁咬牙切齿的扔掉钢刀，恨恨的诅咒：“终有一天本将要生擒你！”

相比满心愤怒的曹仁而言，于禁心中尽是担忧。七百骑兵与两百步军战平，就等于战败，是骑兵莫大的耻辱。他正在思考如何向夏侯渊解释这一切。围绕在他心头的一个疑惑就是今天的袁军步兵怎么变的如此凶狠强悍？这还是人类军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