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起波澜(2/2)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干涩地笑着说:“我生气?我生什么气?没有这回事儿!倒是你该操心,你的朋友被拐跑了。劝劝她吧,别也落个悲惨的下场。和那个男人沾上一丝关系的人,没一个活得不痛苦。”
她呆头呆脑地说:“那我现在就去,等着我。”
他张着嘴巴,一脸惊讶地盯着她,失笑道:“现在?我刚和他吵了一架,你马上就去劝叶子离开他?那好吧,虽然有点黑色幽默。正好我要去找小辉,我们有些事情还没弄妥当。”
她提醒他说:“那你早点回家把喜帖写好,明天可以开始发喜帖了。”
他也提醒她说:“别当着面说。”
“我还没傻到那份儿上呢。”她背对他,招了招手,推开钢化玻璃门,进“IDo”店里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小娴撒了谎。更让他惊诧的是,他说话没有结巴。他看小娴进去了,给小辉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小辉是怎么安置烟花巷的女孩儿的。小辉推诿说出了点事儿,一会儿再打给他。他心想:难不成根本就没安顿人,找借口搪塞我么?他不同意一会儿再打电话,说不要敷衍他,要说就现在。小辉在电话里骂了声“Kao”,隔了一会儿,跟他说了地址,就火速地挂线了。
他根据地址去找烟花巷的女孩儿。是一家叫“罗马假日”的旅店。他敲了敲3215房的门,伫立在门口等候着。
开门的是一个和闰月体型差不多的胖子,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对他摆了摆手,耸了耸肩,吹着口哨得意地走了。他觉得吧,这胖子如果会笑,铁定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3215房的门大开着,里边的灯光昏暗无比,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进去一瞧,果不其然,烟花巷的女孩儿趴在床上,被昏暗的灯光照得睡着了。女孩儿的头发盖住了整个面部,鹅绒被子凌乱地搭在她身上,露出滚圆的、洁白的肩。
他突然动怒,狠狠地拍了房门一掌,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动怒。这一掌惊醒了女孩儿,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异常的空洞,仿佛人的眼珠只有白色。
“你,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他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我,我……”
“你要知道,你已经从烟花巷出来了!为什么不能洗心革面呢?在外边还继续做你的老本行,那你出来有什么意义?好吧,我来就是看看你,看我朋友有没有把你安顿好,看来安顿得不错!我这就走了,你好自为之。”
刚要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说:“喂?闰月,什么事儿?”
“桦哥,我们捅娄子了,你一定要帮我们!你要是不帮我们的话,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捅什么娄子了?你说清楚。”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过我家来,我们详细说给你听。”
“那我这就过来。”
“十万火急,要快啊。”
“知道了,给我二十分钟。”
白桦挂了电话,刚要动身,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白色高跟鞋已经静止在3215房门口。他叹了口气,同站在门口的小娴四目相接。他从没想过他温柔的小娴,会用那么凄厉和怨毒的目光仇视他。
小娴的明眸滚落两滴泪珠,带着哭腔说:“白桦哥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昨天半夜三更才回家,今天叫你早点回家写喜帖,你说要去找小辉,有些事情没弄妥当。小辉人呢?什么事情没办妥当啊?”
“小娴,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不怪你隐藏得太深,只怪我太傻、太笨!原来我从没有看清楚你,看清楚你有多么虚伪!你这个大骗子!”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呵?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敢对天发誓说你和她没有发生过关系?继续装!我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白桦哑口莫辩。他是一个内心主观世界强大的人,却没有善于说服人的辩才,虽然他和烟花巷的女孩儿确实发生过关系,但那都是认识小娴以前的老黄历了。
烟花巷的女孩儿用被子盖住头,一言不发。白桦冲她喊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求求你了!我们都快结婚了,不要因为一个误会让我们吵架,好么?”
女孩儿把被子往下一扯,露出**的身躯,嘴角泛起一个鬼魅的微笑,学小娴的口气说:“白桦哥哥,认了吧!再编造下去,也只是用更大的谎言,来掩饰较小的谎言。”
“你!你!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呢?枉我一直好言相劝,让你不要继续走错的路!”
小娴冷笑道:“还编得下去吗?连你的姘头都已经承认了!可惜我居然在昨夜,把我的贞操献给了你!现在连我的身体都是肮脏的了!你这个一无是处的伪君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我要诅咒你,咒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没有一份可靠的爱情!即使有人愿意跟你,与你结合,为你诞下子嗣,你最终也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白桦把烟灰缸往地上一扔,烟灰缸炸得粉碎,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心,滴下鲜红的血。他暴怒了,脖子上青筋迸突,狂吼道:“别说了!别说了!你们,你们所有人都逼我!要把我逼疯,逼死,才开心是么?”他失魂落魄地坐到沙发上,掩面痛哭流涕。他心想:只有阿九最好,阿九从不逼我。
小娴捂着嘴巴,转身哭着跑了。女孩儿对他说:“大哥,快追啊!现在就是你们巩固感情的最好时机了,我看电视里边都是这么演的。坏人就让我来当吧!怎么样?我的演技还……”“行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白桦冲过去,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把“行吧”两个字打回她肚子里边。她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她被这毫无征兆的一耳光打懵了,眼光呆滞地望着他。
他喝斥道:“我自问从没害过你,你捣什么乱啊你?”
女孩儿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看不惯别人太幸福了。幸福是别人的,我一个遭人冷眼的妓女,什么也没有。”
白桦有一个要害,那就是容易心软。所以,他重新抬在空中的手没有再打下去。他捂住耳朵,说他不想听。他走到门外,带上门,打车去闰月的家。一路上,闰月打了五次电话来催。他没有接,想理清他千头万绪的心情。理清了这件事,又忘了那件事,这就叫“顾此失彼”吧!所有的烦恼,一股脑儿积压在他的心上。
他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