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郡主的邪恶夫君 > 第47章

第47章(2/2)

目录
好书推荐: 花心总裁的契约新娘 妻为君纲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记事 天羽变 重生之刹那芳华 重生之大明国公 异事酒吧 御夫手册 校园风流龙帝 蟒生异界

因为与苓苓初定亲腼腆的缘故,当日云肄回去时,佑儿也一起回去了。

没有见到我,云肄本来是憋闷的,扭捏不愿走的,但看佑儿情态反常,好奇探究地看着佑儿时,不觉也跟着乖乖回去了。

只我依旧在平阳出住着。

这是住在平阳那里的七日。睁着眼在床上侧身向里睡着。蓦然一双手臂从后面将我拥住。

不是南宫绝。然后一反应便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惊叫了出来。

“啊!”拥住我的人紧接着也粗着嗓子惊叫了出来。

是成朔。

明白了,因为成朔未归,平阳也便没起意为我安排住宿,又因三四年没见面,有道不尽的闺话。索性同食同寝。穿着平阳的衣服,这刻又侧身向里睡在平阳的床上,甫从边疆过来,欲给平阳一个惊喜的成朔,无可避免将我当作了平阳!

知是成朔,倒没有惊惧,只是尴尬。成朔匆促将我放开,退趔到了卧室那边的墙壁,远远相对着。我亦是起身下床,穿了鞋子。正两相尴尬,平阳端着茶,推门进来。见到成朔,才露一丝惊喜,又见我与成朔此刻情态……什么都了然了。成朔才动着嘴唇要解释,平阳已是笑了出来。

是在这日,南宫绝终于上门拜访。

成朔见到南宫绝,是分外的亲切。兜头就是没完没了的话。这一辈子与南宫绝的话语加起来,也没今日这么多。然而翻来覆去,只这么一句:“臣相,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明明与南宫绝无名无分,只除了云肄这么一个孩子。明明也不是畏惧与我的‘解释不清’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成朔就是不住地与南宫绝解释着。辩白着。那样本能地辩白着。仿佛此事一定要对人做出解释的话,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南宫绝。那时,什么大将军,什么臣相的身份都被抛去了,只求心安,只求心安~

撩帘出来,就见成朔面前,南宫绝一身白衣,澹澹笑意,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干爽,毫无遮拦的铺泻下来,落在他的身上,叫人一怔的俊逸出尘。

看到我,那笑意里的冰冷总算散去,然而却也没有升温。他他的目光绕绕缠缠,含光吐华,欲要将人蚌裹其中;仿佛有千种繁春,万种风情,却一种也解读不出。

隔着丈远的距离,他望着我,那样长久地望着我。

南宫绝的皮笑肉不笑,显然是教成朔难办的,这刻我的过来,成朔明显松了口气。

因为与成朔发生这起事件,尴尬之下,自是再在平阳这里住不下去。当日,与南宫绝回往南宫世家。

马车上,本是远远相对坐着。马车颠簸,我身歪之下,南宫绝顺势将我拉到怀中。

头磕在我肩膀上,几乎是以覆盖之势将我紧紧抱住。

他闭着目,呼吸悠长,尽情吸纳我身上芬芳。

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也便没有再挣扎了。

他的头偏转道我颈中,温热气息喷在我颈窝肌肤上,掠起不可言喻的颤栗。

听得他声音闷闷传出:

“成朔抱了你。”

蹙眉看他,我与成朔可是一清二白,不过抱了一下,不至于吧。甚至也要立即将我抱回来。沾上他的气息,好昭显整个人是他的。明明是恼他心胸狭隘的,可不知为何,心底里偏偏有一丝蜜甜钻出。他则哑了声,一字字透出怨屈和无助,“为何要走?”说的是石室里我离他而去。那让我脸红耳赤的春情。正心跳如鼓地忆及,他含住了我的锁骨。一路含住。

直到马车到了南宫世家门口停下,我才如梦方醒,从他怀中趔开,与他距离远远的。

他也恢复常态过来,没有再为难我。

又闭了目,呼吸着空中余香,手也无意识地微伸了出来,往我的方向。

而脸上,清楚明白地写着四个字,来日方长。

春她们已经歇下了,我关窗也要就寝时他轻推开门进来我的房中,不可避免地惊诧,然而要说意外,却也没有。

只是作出的一反应便是要请他走、然而话还未出口。闩了门的那个人已扑过来将我紧紧搂住,紧接着,滚烫火热的吻落在我颊上、唇上、脖颈……下意识地推挡甚至是呼救,然而他直接横抱起我将我撂到了床上,撕扯我衣服的时候,将我呼喊求救的唇也以吻封住。全然不顾了,迫不及待地将**一举刺入。当被他进入身体,什么推拒都是没有意义的了,先前疯妇般的我骤然死尸般沉寂下来。但这显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为驯服我,没有进行前戏的他,开始在我身上燃放火苗。终于喘息渐重。身体犹如被载上一叶扁舟,陈沉浮于浩瀚海面上,小雨淅沥,雨打风吹,渐渐地,狂风暴雨,大浪淘沙……

想与身体分崩离析。那理智被放飞到九重天阕,只剩一具空了的躯体沐雨浴露。欲流在里面奔腾,呐喊叫嚣着想要决堤。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由任他凿渠开壑,涌引出哗哗流水。

自是一夜**。

只在天将明时警醒过来,推起他**的身体,趁着还无人起早撞见时,赶他走。

又到傍晚,因着昨夜他的过来,我早作了准备,门窗钉了个严严实实,就为防着他来。暮色才合就将卧房锁得密不透风。当将吹灯就寝,赫然见他轻推门,登堂入室。一时作不了反应的我怔兀当场。只剩从头到尾的挫败。没有呼喊,昨夜与他已度**,再喊叫只会显得矫情;他抱起我,我亦没有推挡。只是幽怨失神地望着他。被他放到床上时,也是木头一般。但这显然难不倒他。这具身体是他熟悉的,哪一处地方,会引起我怎样的反应,他驾轻就熟。一个人的漏*点,及看见洇染了两个人。一个人的良宵,渐渐变作了千金一刻,那羞得躲藏到云层下的月我们一起见到了,不欲看,却又忍不住想要偷看眨着眼的星我们也一起见到了。而它们势必也见证了我们。这是两个人的长夜。

三夜,他依旧过来。而我连防备都懒得了。甚至门窗都是虚掩的。不不为等他。只是无能为力。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四夜,因着他因事晚了半会来,我无意识地走到窗前,推开窗。就那样失神地望着外面一片漆黑。好久好久,当眼瞳中映显的不是黑夜,而是纯色的白,才意识到他就站在窗外。站在窗外看着我。那样姿态,也不知已然到来了多久。那样看我了多久。望着他,与他目光交汇,脸上陡然一阵发烧似的滚烫。心虚地蓦然合上窗。背靠着轩窗脸红心跳。亦是那夜,当进来屋中的他抱住我,抱起我走向床榻,我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

…………

雨打风吹,无论闲忙,他每晚铁打不定得过来。只不过千万之分而已。但凡他过来的晚,因为颜面从不等他,只一到就寝时分,我便自睡自觉。但也并不曾睡得好,也从不肯承认是因为等待他的缘故。私心里将过咎归咎于他总在我睡得酣然时钻进被窝,将我扰醒。久而久之,睡眠便不好了。是的,他过来的越来越迟,有时候天将明才一身疲惫地过来。那些事我早已不过问,更不曾问他,但想必,君臣之争只在愈演愈烈,没有可能变成玉帛的一日。

但不管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战火硝烟,章武六年我与他的这个春天,变作了名副其实的春天。连每一个良宵,也变作了名副其实的**。人睡尽的时间他过来我房中,渐成为我们两人共持的默契。早没有推拒他,那芙蓉帐中一开始的亲密也是互动的。只在每一个清晨,我养成了警醒的习惯,天将明的时候,势必推醒他,叫他快快离开。

他一直也是离开的。

然而却渐渐不愿了。这日天将明他不愿意地才出我房门。也不知是因为他的不情愿拖宕了时辰,还是春今早服侍我起早了时候,他出门时,春也从那边拐角过来了。怕春看到,……或许他并不怕,但到底还是顾虑我。他藏到了楼板下。春走到了他藏身的楼板之下,竟是一脚踩滑了,趔趄了一下。正是那一下趔趄,手中满盆洗脸水倾数倒在了他脸上。“哎哟!”春惊叫。然而若仔细听,是听得到春惋惜的声调里的作弄的。

是啊,又不是一日两日。整个春天,他每夜潜进我房中,谁不知道呢。只怕这已是南宫世家上下,大家心中都知道的‘秘密’了。春是故意的。

次日清晨,我再推他,让他起来,赶紧离开时,本来一直就不大愿意的他,怎么也不愿意了。许有记起昨日早晨的狼狈,狠狠地看我在我听到春渐近卧房的脚步声更狠命地推他走时,他狠狠地吻了下来。本就两具身体**着,他直接进去了我身体。明明再无法阻止,想着春将到来,已是手脚并用地推阻他。他恶意地一下捣入,被忧焚掩埋的**被他唤醒,身体整个酥麻虚软下来。春已经端着盥洗用具到了卧房外了,甚至不止春、秋、冬和肄儿还有他身边的吴坼笔他们都来了。他们不断在外面拍着门。尤其是肄儿,拍门叫个不停,“娘亲开门,娘亲快开门……”

外面拍门叫喊声如火如荼,里面两具身体的交缠也是如火如荼。外面凑趣的人已在建议,“撞开!把门撞开!”

“撞开!”

“撞开!”

……

…………

当房门被撞开时,南宫绝与我刚攀到**的顶峰,两具身体**地重叠在一起。

南宫绝随眼疾手快地将我搂在怀中,又拉过被子将我盖住,但我光裸的肩膀,手臂还是露了出来。才漏*点过的脸色也是一片潮红。头回避着闯进来的众人,羞怯地趴在他胸膛上,还在喘息着。

南宫绝也好不了许多,粗喘犹重。

众人的诧异声是很大的,也是故意的。

南宫绝的脸色寒沁得吓人。

因着被逮个正着,自然没有必要离开我这里,再回去他自己房中盥洗更衣。吴坼他们回转去取他的衣物时,他顺势道:“把我的东西搬过来!”

那日始,不再是偷情。他明着在我房中住了下来。不,这间卧房,原本就是他的。也就是说,我们正大光明地住在了一起。

自此,双双外出或者在南宫世家走动的画面也就多了。因为夫妻之事那层关系,日常举动中的亲昵自然无可避免,且是自然而然,不会教我排斥。俪影楔行,仿佛一对新婚夫妻。——若不是我们的儿子都整整四岁了。

望着追着佑儿要一起去看表嫂的云肄,南宫绝一阵惊愕。不是惊诧云肄多出的‘表嫂’,佑儿与苓苓定亲已是举国上下都知道了的事。实是愕然云肄将‘表嫂’二字唤得如此顺口。这亲事才定下多久?

“真是一门好亲事!”南宫绝不由看着我,“荣亲王只有平阳一个女儿,平阳也只苓苓一个女儿,娶了苓苓,就等于将整个荣亲王府和成朔手下三军都‘娶’了,”南宫绝抿紧唇,抿得下颚也收紧,“这么好的亲事,你怎么就没想到肄儿身上?”

权贵他何时又在意了?知道他是无事找事——许是因为与趺苏之争实在棘手,南阳这经济中心城市,又是他的祖籍,看来富康安康的地方,住着一个皇帝,一个臣相,一个成大将军,一个齐王殿下……群雄汇聚,哪怕这座城池表面平静如水,又怎静止的了水流之下的暗流涌动。大战的压力,他近来是脾气渐长。不忍惹他,难得顺着他的话道:“也要平阳愿意呀。”

他望着我,目光颇似冤屈无辜,“我们的儿子哪点比不上别人的。”

我唉声道:“是我三哥三嫂的,不是别人的。”

哪怕与我关系已至此,总还将我兄嫂当做外人。也难怪他,自少年起就孤零零一人,也是不惯有亲人的。还得予他慢慢改造。

“可是……”他还待说什么,肄而佑儿看到我们,已是欢笑着跑过来。肄儿望着南宫绝发顶,赞道:“爹爹,你今天的头发束得真漂亮!”

一抹嫣红在我颊上洇染开来。南宫绝余光将我脸色瞧在眼里,欢喜不自禁洋溢出来,“你娘给束的,怎么样?”

才赞过,他得意过头,竟又再问。肆儿才不答话呢。倒是佑儿又称赞一次,“姑姑的手艺向来是好的。”

是恼南宫绝的,这样私密之事也说出来。然而听在耳中,心源里似有春水漫溢。竟是甜蜜。便连他先前才大涨脾气,这刻又忘形得意也不见怪了。

肆儿拉着佑儿要走,南宫绝叫住道:“上哪儿去?”

肆儿回头望着南宫绝,乍见南宫绝之下还是欢愉的他,早给南宫绝的忘形得意弄得神色冷淡,——不怨肆儿,谁叫近来南宫绝总是这样呢?我不待见南宫绝的时候,他着急,百般戳合爹爹娘亲;这下待见了,他却又不高兴了。——不怨肆儿,亦是南宫绝小……大人得志弄的。

“去表嫂那!”肆儿不耐烦的回首。佑儿同时脸颊飞红。

“表嫂?”南宫绝笑起来,果然,是对佑儿亲家显贵不芥蒂的,南宫绝望着肆儿道:“要不要也给你定门亲?”玩笑说过这话后,南宫绝却又当真了,快疾地补充道:“保准比苓苓身世还显贵!”这人,根根掐了他一把,佑儿也在这里,他说话就不顾忌点,一点也不怕佑儿芥蒂!

比苓苓身世还显贵……在我梁国也只有王室女子了,而且不是旁支。只能趺苏和北皇漓所出。但他们一个至今没有王嗣,另一个……北皇满甚至成婚都没有。北皇漓,思及他,怅惘不自禁漫上心头。南宫绝望我一眼。倒因此暂时将神思拉回他身边。是不疑惑他的话的,虽说我梁国王室后嗣稀薄,但不能排险别国。最近,许是因为与趺苏之争,连向来不在明面上,甚至不在政事上往来的晋国臣相南宫乾,他的叔叔,他也交集了起来。叔侄俩书信来往频频。

“不要!”不意肆儿断然拒绝。剜着眼看着南宫绝,肆儿道:“我自己会挑拣!”

肆儿冲口道:“等我长大了,就要这世上最美丽的姑娘!”

话毕,拉着佑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志向远大啊!”南宫绝赞道,却赞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然后肆儿远去了,他立即回转身看我,“这孩子……”南宫绝道:“怎么最近与我越来越生分了,以前还很黏我,与我同食同初,现在难得看到他人影了!”这能怪肆儿,也不知肆儿现在没再与他同食是因为谁的缘故,若不是之前他夜夜潜进我屋里,基不是现在与我同住一室……

他越来越像你了,肆儿像我,一直他是这样觉得的,他看着我,又恨恨填充道:”像以前的你。从前每每见我,就针锋相对的你!“

敢情是在找我的茬了。

我的儿子像我,这有什么过错?

这人的脾气!

许是连日来被他脾气怄的,这日一到膳厅见着满桌膳食就犯起呕来,呕了一阵,看顾满桌膳食错愕不已。南宫绝身边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不会做事了,无由怅惘起春,秋冬,甚至是奶娘和花嬷嬷都不在我身边,旁人做事一点也不让我省心。才这样觉得,心中蓦然一惊:只道他将我兄嫂当作外人,我何时又不把他身边的人当作外人了?不记得他身边的人过去的稳定妥,一旦出点小差错,就耿耿不放。佑儿和肆儿这几日一丰在平阳那里,膳桌上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尺里不知何故闷的慌,想着内疚之外,再不就膳食的事发作,心管膳厅里服侍的人见我作呕诚惶诚恐之下又出了差错,端白水来含进口中竟然是苦丁茶的味道,接着灌水又呛着了我。南宫绝身边的人十年难遇的行差踏错,在今日一个劲地发作了。——也不怪罪,只下意识问左右道:“臣相大人还没回来吗?”三天前的清早,他只与我说过有事就离家了。蓦然地,有些想念他。

“没有。”在膳厅外的吴坼听到我问起南宫绝,进来恭谨回禀道。看我脸色不好,吴坼道:“可要派人去找相爷,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

还末回应吴坼,久不在我身边的夏哭喊着冲进来,“郡主,不好了,吴定老宅烧起来了……”放声哭泣道,“臣相大人在里面……”

思想不出夏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只是下意识地问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夏整个人怔了怔,“郡主你不知道吗?”

不对劲,整个事情都不对劲。佑儿肆儿甚至是我身边亲近的人都刚好不在我身边,——莫非是被隔离开来?连下人今日做事都毛病重重。

“吴坼!”

我站起身,厉声道。

见我翻脸,又听闻夏的话里南宫绝似有不妙,吴坼再不敢隐瞒,说道:“相爷邀约皇上在吴家老宅会面。——相爷怕郡主担心,嘱咐不让告诉郡主,又恐郡主透过旁人知道消息,所以连两位小少爷和春姑娘他们都诱去了平阳郡主府上,借的是成大将军生辰的由头。郡主与成大将军之间尴尬未消,郡主身边的人猜想郡主不会去与成大将军贺喜,自然不会知会郡主。相爷亦料定如此。”原委道过了,吴坼这才道:“相爷临走前说,若他三日不归……”

三日,这已经是他离开南宫世家的三日了。难怪下人们做事屡出乱子魂不守舍。都晓得,他们原来都晓得,就瞒着我一个人。

而不归……夏不正将这消息带来么?“臣相和皇上本来对弃对的好好的,后来不知怎地就打起来了,”好好的么,真的好好的么,怎么都觉得,他此去是要与趺苏做个了结呢,刻意不对我告诉,又说若他三日后不归,还不是报着必死的决心?“臣相虽有腾剑在手,可差占不了皇上的龙渊剑好处,加之臣相又是单枪区马一个,皇上痤下高手众多……饶是臣相武功盖世,明枪易躲,也暗箭难防,那南阳巡抚早为皇上收买,在吴家老宅里布下天罗地网,这是包括臣相在内大家都没有想到的……臣相身负重伤,连行动也不能,皇上讨要黑玉,搜了臣相的身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索性带人退出,一把大火将吴家老宅烧了。”夏哭泣道:“大哥,大哥……和齐王他们也是见城面起火才知道事发的。带军赶过去时,大火已经席卷了整个吴家老宅,越扑火势越凶猛。现在……现在,齐王府兵马和大哥的人马正在城西和皇上的亲卫军砍杀,个个都杀红了眼……”

那南阳巡抚几年前就从马车罅隙里瞥过,甫时南宫绝带我回南阳祭祖。南宫绝衣锦还乡,南阳巡抚哪有不百般恭维的?大雪天亲自带着南阳一应官吏在南阳城外迎。不意南宫绝不说寒暄周旋,连下马车见他一面虚应故事也不曾。那以后,他们政见不合的迹像显现了。与南宫绝都不将此放在心上,甚至战场转战南阳,也没将那样人物计算心头,竟不想还有强龙难压地头蛇之说,此时成为帮凶下震中之石。

吴家老宅整个烧起来了,火势越扑越猛,而身负重伤,连行动也不能的南宫绝却还孤身在里面……

人剧烈的一晃,倒是吴坼眼疾手快扶住我。

去到老家吴宅的时候,火势依旧滔天。倒是不见再有人嗜血砍杀。若不是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齐王府的,成朔部将的,趺苏人马的……这样修罗地狱,绝想不到片刻之前这里经历着一场激战。“齐王呢,大哥呢,大哥呢!……”夏在尸体中翻找着,企图找到一个活人,却一个活的人都没有。夏急红了眼,不断问着死人,“大哥呢!大哥呢!”血脉相连,一直以来与成朔关系势同水火果然是假的。而没有血脉联系那个人的生死我便不关心了吗?不,五岁时十二岁的他来到汝阳王府,到今年我二十二岁,十七年的相交,十七年的纠缠,南宫世家灭门,汝阳王府灭门,与他相见两厌,不共戴天,被迫承欢床榻,汝阳王府灭门真相大白,却也孕育了云肄他的骨血,远走天涯,以为与他此生再无瓜葛了,却又辗转回到他身边,心如止水,再到今朝与他俪影携行,不离不弃……他早已成为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夏总算拣着了一个还有一口气的军士,看装束,是成朔部将,“一路追杀……齐王,大将军,去了死人谷,都去了……死人谷……”说到这里,那军士蓦然断气。

北皇漓和成朔会带军追往死人谷,显然是因为趺苏又去那里寻宝了吧?

宝藏,又是宝藏……

什么权利富贵,什么恩怨仇恨,都好像是别人的事了。蓦然身灵超脱。羽化登极。三魂六魄就剩那一魂一魄维系凡身**,一动也动不了地望着嗜血火海。——若说这具凡身**还有意志,亦只在那汪洋火海中了。愣愣地

看着火蛇翻滚。眼目里似只有那一方火红天地。只存那像残阳,像火烧云,热浪浪的火红的一色……这样的火势可不是越扑越猛烈么?没有人救火,又哪里能救火,哪里能就得了里面那个身负重伤,连行动也不能的人?里面那个身负重伤,连行动也不能的人更又走的出来?

……记忆里也见过这样画面一次,我十五岁那一年,还是与趺苏初定终身时,为断绝我与趺苏联系,他将京城福员外家一把火烧了。报应,都是报应。你看看,几年前他烧了人家家园,烧死人家一家,今日吴家老宅也被烧了,他被活活烧死在里面。都是报应。因为破碎我与趺苏姻缘而纵火,今日,趺苏一把大火将他烧阻在这里面……

火蛇吐信,进前一步都不能。逼得人不断后退,后退,驻足不能前。吴坼和身旁其他人还担忧着我,紧抓着我身体不放。但让人担忧的,只怕是他们自己。没有哭,一滴泪也没落。哪怕身旁的人泪水流出来,迅速又被火浪袭干了。那样平静,甚至还平静地遣派人往平阳那里去,势必护住佑儿和肄儿,万勿走漏风声让肄儿知道半点消息。

大火一连烧了三天三夜。

四日晨,火势总算熄灭。然而吴家老宅,甚至整个吴家巷,在这场大火里变作了废墟。焦黑的,化为灰烬的废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臣相府的人遍布吴家老宅废墟的各个角落,冀图找到南宫绝的尸体——他们怎么这么傻,那样的大火下,还能存得了尸骨?站在废墟一个角落,握着他们从废墟里刨出来的腾空剑,剑在人在,他连剑都丢了,哪还可能活得了?不过找到一把他的剑,竟惊动我从南宫世家过来。不知道我在午睡么?抚摩一下腹部,按捺住因废墟里气息腹中翻涌的干呕,……他去了,我们,还有肄儿还要好好活着,延承他的血脉,把他英年早逝的那一份子也活出来不是么?

好累。显然是午睡没睡好。好想坐坐。哪怕这里望眼只是烧作了焦炭的废墟。就坐在废墟中。意外见到旁边一把残破了的琴。历经大火,琴身坏了,弦却是好的。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泣血催肠的《蝶恋花》。

有声无声的还未抚完,已有一人走近身前。

“我以为,事发当日,你就会质问我的。”

停了拨弦,澹澹道:“人死不能复生。质问何用?”

“你不怪我?”似乎从我无关痛痒的语调中听出了希望,趺苏声音蓦然欢颤了,“明月,对我,你终究是有情的!”

是啊。不怪他。哪怕昔年满门抄斩也不曾怪他半个字。“你只是又多杀我一个亲人而已。”我抬首,恍若长风山庄与他初定情,心悦君兮般明媚嫣然。“父母兄嫂都能按捺不提,何妨多一个夫君?”只嫣然,“父母兄嫂都能按捺不提,何防多一个夫君?”……只是因为趺苏的后一句话而心中凄迷。垂首,再感觉不到趺苏的存在,凝睫望著身旁的腾空剑……

“夫君……”趺苏的神色如厉鬼般凄厉,又似见了厉鬼般胆破魂飞。

他荒芜地喃喃着,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抚摩着怀中腾空剑,想着他离开南宫世家的前夜夜半,被窝里被冷气侵袭,知他这时才回房就寝。想必忙到了这会才忙完。梦中呓语了一下,又好梦酣然。他的手却爬到了我身上。本来要不予理会的,可实在忽视不了。不由烦躁地挪了挪身体。离得他远一些。没想他也跟着过来了。不由火了,这人,近来脾气见涨白天闹得家宅鸡犬不宁,半夜也不歇憩,还要不要人睡觉!

我是烦恼且愤懑的,被扰清梦。面对他的求欢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但他却发扬起不屈不挠的精神。意志更是向来的固执。覆到我身上,双手不断游移在我凹凸光裸的肌肤上,尤其不放过会让我反应强烈的敏感部位。饶是我恼他愤他,渐渐也不由臣服在身体本能的渴望里。气恼起自己的不争气。渐渐地,对自己的气恼也散淡了,思维整个地脱离漂游,只剩一具身体在他的身下扭转摆动。那身体仿佛也不是自己的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欲火狂潮不断流向四肢百骸,使我只能茫昧地,不自主地发出渴望的呜咽之音。

他体贴地推进,将我的空虚填满,不断地挺腰,一次又一次地用力贯穿我柔嫩的身躯。

临界点将要濒临时,却突然停在我身体里不动了。

神志涣散中,听到他问道:

“明月,你喜欢我吗?”

不明白这时候他问这个做什么,也没料到他会问这话。突然间的停顿,让我整个人、整个身体、整颗心,都被那种欲得而不得的痛苦折磨得迷乱不安。迷离的眼神中,他的目光这样光华而温暖,似乎幸福着,却又不确定。一颗心悬着。那光华中,便有些光芒显得黯淡微弱。而正因那黯淡和微弱,反衬得其他光芒更加万丈四射!这样的盛景,悲呛的,令人想哭的盛景~

见我久久不回答,他在我身体里恶意地捣弄了一下,以此为提醒。这立刻逼出我一声申吟。他俯首,迫近我脸庞,仔细瞧我容色,不漏掉我任何一个表情,“喜欢我吗?”他又问道。

不答。甚至连身体里他的存在也想一并忽视。可是,身体里那样的存在,怎么忽视得了。理智与情感分化两极,理智里不给出答案,他想要的答案;然而情感……停顿盘桓在体内,不得解脱的**却令我再度呜咽了起来。

他满眼都是绝望的期冀,“喜欢我吗!”

又动了一下。

却只逼出我更深层的**和呜咽。

我意乱情迷,他亦是欲火焚身,但他压抑着自己,只为听到那句话。

又如此作弄逼问两三次。体内那股想得而不得的需要感,终于让我颤抖着裸躯失声痛哭。

这是不得法的,哪怕我身体再渴求,也不吐露他想听的一字。

终是改变策略。加之他亦再不能忍受**的折磨。

俯首,火热的唇贴在我颈部冰凉肌肤上,掠起不可言喻的颤栗。手掌熨贴在我腰间,那滚烫的掌心下,就是那只印有他名的磐涅凤凰。不,只是凤凰,并没有磐涅,怎么想到了那样凶劫词语?也不疑心,许是‘凤凰磐涅,欲火重生’,这本来就是联系在一起的,而不容我多思考了,身体被动地前后摆动,停顿盘桓在体内,不得解脱的**终于释然起来。……竟是他双手握住我腰肢,在我身体里冲刺了起来!

苦苦煎熬中的身体几乎在他一个撤出又挺腰后就攀到了顶峰,但他依旧在我身体里驰骋着。汹涌不断的情潮掠起了狂风暴雨,滔天海浪在将我整个人吞没。刚刚虚软下来的身体乍然受着那样刺激,满室回荡的啜泣,亦不知是让他停下来还是让他继续。

“说你喜欢我!明月,我要你说喜欢我!”更加重了力道,他在我耳边低语。

“……”

“明月,乖!说你喜欢我!”他轻轻啃咬着我的颈窝,手放肆的爱抚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

“说你喜欢我!说!”他哑了声,眉蹙出额间一道深痕。

“……”

“说!”他悲哀地看我,近乎切齿。

“……”

在最后的冲刺中,他的目光,因为刺激愉悦到了极处,却也绝望到极处。

他问我喜欢他吗。一次次地问我喜欢他吗。甚至逼我说出那话,施尽伎俩逼我说出那话。可我终究是没有说。

甚至连日里还为他脾气恶劣而怄气。

之前怎么就不让着他一点?

我亦是脾气不好的。固执,别扭,好颜面,不肯在他面前退让半分。

……他恼我,就恼到要以如此方式生离死别么?

已是困极,或者是悲极。靠在废墟上竟然都入梦了。

梦中南宫绝的身影从汪洋火海中向我走来,走到我的身前。他的面庞是从未有过的清朗温和,半丝不见平素的偏执阴恶。他的全身笼罩着无量佛光,仿若佛降凡尘大地,一点魔障污秽也没有,全是教我欢喜的干净出尘,不止身体上,不重在身体上,乃从心灵里透射出的干净出尘!——壹直,我就厌憎/不待见/无奈他此人的品德败坏,心理扭曲,此刻,在他死后的此刻,我梦里的此刻,他完完全全变作了我想要的,理想中的男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那个词又飘进了我的脑海,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嗯,果然是脱胎换骨,犹如重新做人了。

那样的佛性,便连他的眉目都是悲悯慈悲的,笑容都是阳春白雪的,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像海藻在水域中飘摇涤荡,柔韧洒洋地包裹住了我。“傻丫头,你当我这样傻么,你喜欢我,难道我瞧不出来么?”他说完这话,身影渐渐模糊,终于在一片火光中含笑化去。

惊醒来。一直没有哭的我,脸上绷紧而干涸,尽是泪渍。

清醒时分冷然看待你的死亡,在梦里却为你泪流成河。

腹中又犯恶心作起呕来,下意识地捂住腹部,想着趺苏那话,眼中的幻影却是梦里你才含笑化去的容貌身影。……是啊,对你,终究是有情的。

(全文完)

(1)

南宫绝死后,葬礼在那场大火后的一个月后于南宫世家举行。满堂文物,上至梁国皇帝都有来吊悻。然而葬礼却是一切从简,甚至简易到让人联想不起死者身前的身份。但这不是引人瞩目的。教人大诧议论纷纷的,乃是以女主人身份出现的我没有戴孝,身为南宫绝的儿子,云肄也没有戴孝。南宫世家的下人,因为我们没戴孝,有没戴孝的,却也有戴孝的。总归表白与艳彩相宜,这是一场奇怪的葬礼。甚至让人奇异既然如此应待,还举行这起葬礼做什么?对之,趺苏倒是不说什么。或许私心还乐见其成。不管是为何做,我不为南宫绝戴孝,他总是愿意看到的。或许,我与南宫绝情分,还没到那程度。本来一直,我就是不待见南宫绝的……他可以这样自欺欺人。

时至今日,与他再无可能。他也只能把事物往美好的方向想,自欺欺人了。

帝王都不表示什么,臣下再有非议,也只能三缄其口。加之,对我态度,齐王北皇漓,成朔,荣亲王等一应权臣亦是沉静如水的缄默,蜚言蜚语,也终如那场大火一样湮熄了。

接下来便是打算离开南阳。早前便作了这样打算的。只不过齐王北皇漓,不在离开此列中。甚至奶娘、花嬷嬷、春和秋冬我一个也没带。甚至没有带着佑儿。他们,留在两国照拂佑儿。佑儿,正是承继为云姓一脉的王爷。趺苏赐予他封号,亦是‘汝阳’二字。没了南宫绝,云家骨血,趺苏是愿意照拂的。不管是因为我之故,还是为了弥补汝阳王府云氏。虽留了佑儿在梁国,但我是放心的。便是没有趺苏照拂,甚至趺苏对他再生猜忌——以南宫世家三十九代传人南宫肄的名义,将黑玉给了趺苏,不为旧情,只出于君臣之义。怀璧其罪,怀着南宫世家无尽宝藏更只招来血腥杀戮。倒不如以其充盈国库,造福天下。此也算南宫世家无量功德;但我云家汝阳王府密邸里的神兵利器却是一件也没交出。我是云家外人,无权处置它。待得佑儿年长,是奉于国库还是继续拥有,由佑儿自己决定。成朔是它们的暂时掌管者。大将军的他,手握这样一批神兵利器也算物尽其用。而他,也势必掌握得了它们,便如用能力护得住它们的主人,他的女婿,佑儿。——与苓苓那门姻亲本身就是庇护。无论何时何地,荣亲王府,和成朔平阳总是会护着他的。佑儿他会平安顺遂地长大,文治武功,兼济天下。他会如父王为官那般受人爱戴,相貌如三哥一般英姿挺拔……

唯一带走的,是肄儿。

对于北皇漓,曾答应他如若我离开的话,务必与他一起。但我只有毁约了。

那句“对不起”才出口,他已回道:“你没有对不起的,”北皇漓看着我,“你只是不爱我。”

垂睫许久,终于厚颜望着他。他的眉宇间锁着淡淡清愁,不,不淡,那样深刻地烙在了我心间。只怕便是此去经年,此生再无逢面之日。齿动发落的那一天,亦清晰记得他今日昔容美貌。他亦是望着我,锁眉望着我。那样目光,禁不住伸出的手,仿若要将我永远镌刻心头。“……我只怕会将你的相貌也忘了。”他的双掌抚摸在我的脸颊上。

这样的话倒是不难应答的。他一向体贴,亦怕是最后一次对我的体贴了吧。明媚含笑,侃言道:“齐王愿意迎娶齐王妃之日,便是模糊相忘之日。”

“是吗?”他喃喃,“这一辈子,我亦再不会有齐王妃了。”

再有。他用的是个“再”字。

是啊。在边地,哪怕是假戏假作,我亦是他结拜妻子;哪怕有名无实,我亦是他的齐王妃。

边关山月见证了我们。

边地百姓见证了我们。

……

…………

然而明知往事虽历历在目,这也只是一场南柯梦,他亦甘心做那淳于棼。此生沉醉梦中不复醒——

愿意迎娶齐王妃之日,这也只是模糊相忘之日。

再不会有齐王妃,永无忘卿之时。

兰州催发,握着肄儿的手,挥手与他告别。他伫立湖堤,默默相送。

郡主的邪恶夫君-番外

话说南宫绝凤凰磐涅浴火重生,金蝉脱壳离开南阳,明月夫唱妇随,春夏秋冬甚至是佑儿都没带,只与北皇漓作别,即带着她与南宫绝的儿子——南宫肄泛舟去了太湖。在太湖等了半月,等到了来此与她母子会合的南宫绝。甫时明月已是珠胎暗结。孕有三个多月身孕。南宫绝喜形于色,当即亲吻了下去。鉴于孕育南宫肄时,没在明月身边,怀这二胎时,南宫绝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精心服侍。在无微不至地关怀和夫妻俩的期盼下,下个月后,明月诞下了这二胎。是对双生子。两个都是儿子。南宫绝大喜过望,当年本就新科状元及的他逸兴湍飞,大笔一挥,为家中新添成员——新诞生的一对麟儿取了名字。未有机会为南宫肄取名,父亲的他,可是一直深以为憾的。

明月对此却是不满意。望着南宫绝,望着婴儿床上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下子,家里就三个儿子。私心里,她是期望这一胎是个女儿的。不想却是儿子,还是一来就俩。

“儿子不好么?”南宫绝与其说是在安慰,不如说是在独自欢喜,“……也不是不欢喜女儿。只不过……”搂住佳人,诓哄道:“咱们先生一大推儿子,再生女儿好么?”不止明月膛目结舌,一旁的南宫肄也翻起了白眼,当他娘是……

是知道南宫世家满门抄斩,只他一人,他想要振兴家族,但是也不要迫她便将整个南宫世家振兴吧?难不成让她生一家族的人?也要后世后代,代代努力不是?明月望着膳桌上年岁差参不齐的六个儿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是的。在诞下那对双生子,家里有了三个儿子后,她又生了三胎。郁闷说不出口的是,每胎还都是儿子。倒乐了某人,常言多子多福,好运幢幢。可不是,官场中金盆洗手的南宫绝隐姓埋名做起了生意,几年下来,当初在幽州,以范家商铺陶朱公范蠡身份再度结交她的南宫绝,现在当真成儒商鼻祖陶朱公二了。

随着家业壮大,即便常伴明月身侧的南宫绝也免不了偶尔出远门。南宫绝不在,明月是一点也不觉得寂寞的。望着膳桌上她和他的六个儿子,她还寂寞的起来么?

是的,饶是觉得生不出女儿很是遗憾,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哪能事事顺随人愿呢。现在她很幸福,很幸福。哪怕每次儿子出生,眉心纠结地看着嗷嗷待哺的儿子,然而待再看到一旁见到儿子就甚是欢喜的南宫绝,眉心那点不郁,也消散不踪了。

她不开心,他开心就好。

爱情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即便生下的是儿子,也是她的和他的,又哪里真正不开心呢?

只是,真的不能再生了。也不想要再生了。不能再纵容某人了。想着每每起着念头,每每就此与南宫绝分房就寝,他总有办法迫她就范,不由又一阵面红耳赤。

在生完六个孩子后。明月站在镜子前,发觉自己长胖了。不由也感叹岁月催人老,当年的风姿已经一去不复返。

其实美人还是那个美人,一份姿色也未消减。只不过稍稍丰腴了一些。

南宫绝从背后环住佳人,低首在她颈窝处,眼底是诡异的笑:她又怎知,她腹中他们的七个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也不怪明月没察觉自己怀孕,一是产下六个孩子不过半年,葵水那些还没来是正常的,二是七个孩子特别安静,便是已在肚子里安营扎寨四个月,也一点不闹腾娘亲。明月怀七个孩子怀的特顺心,一点妊娠反应都没有。便是南宫绝,也未想到生小七的时候明月会难产。而经历生育之痛,又思及南宫绝要的一个又一个孩子,饶是涵养好如明月也禁不住对南宫绝破口大骂。可怜南宫绝不但不能还嘴,还连连点头称是。

但虚脱之中,从南宫绝怀中抱过婴孩,先前还泼妇骂街的明月脸上却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他们的七个孩子,是个梦寐以求的女儿。

但南宫绝却真的决定,不生了。望着明月甫生产完虚白的脸色,涔涔的汗水,他还未从余悸中定下心来。

谁说南宫绝重男轻女,谁说南宫绝不疼女儿?打四胎起,有了五个儿子的南宫绝,当年热心为那对双生子取名字的他便判若两人。懒得给儿子取名字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地叫着了。五个和六个儿子的名字,还是明月给取的呢。父亲的他,甚至糊涂到常常把老四名字叫成老五,把老五名字叫成老六。连明月都怀疑他是故意的。而那对相貌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幼时,南宫绝还分辨得清谁是谁,现在那对双生子长大了,南宫绝反是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每次都弄得明月头疼,儿子叫屈。而对小女儿呢,当在才生产完的明月面前,当他双手颤抖抱住娇小的女儿,南宫绝情不自禁唤出:“月儿。”

是的,女儿的名字就叫南宫月。

南宫绝和明月。

南宫绝说不再生果然就不再生。南宫月是他和明月最后的一个孩子。南宫绝对小女儿的疼宠,到了一种匪人所思的地步。任它是昆山之玉,汉江之珠,只要女儿开口,无有不从。皇家公主的娇养也不过如此。本来冀望有个女儿的明月,对此倒是有几分忧虑了。好在女儿虽是娇养,却并没有养成额外的脾气。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完全是她的翻版。南宫绝疼宠女儿,更可想而知。

何况,南宫家的女子,从来就不好养活。他之前欢喜明月生儿子,也是因为有这缘故。

他从来就是爱慕明月的,却因为排逝不去的家仇血恨,在明月带着身孕(南宫肄)离开他前,对待明月,从来都是一种复杂的爱恨交加。便是想要表达爱意,疼宠明月,也不知不觉伤害于她。而月儿显然不同于明月。这是他的女儿。他和明月的女儿。只有完完全全的爱,没有恨。甚至,把过往对明月的不好,变作好,加倍地补偿到女儿身上。

平阳曾与夫君成朔,女儿苓苓和未婚女婿佑儿来见过明月。倒是北皇漓,南阳那次作别,真正是他与明月今生最后的一次见面。倒是南宫肄长大后常常偷偷潜入齐王府,父王父王地唤着。唔……南宫绝背着明月,与北皇漓见面的次数也是不少的。

每每思及北皇漓,明月总不免怔惘惆怅。但正如作别时她所说,她会永远记得北皇漓相貌。果然是永远记得。余生每一次思及北皇漓,那温雅男子的音容相貌都是那样清晰,过往历历在目。

而对于北皇漓,想必亦如是。明月音容相貌,毕生忘不了。

唔……伤感的事暂不提。话说平阳再见明月时,明月已是三十岁妇人,七个孩子的母亲。

平阳那么多年过去,依旧只有苓苓一个女儿,成家昔年遭遇荼毒不说,成朔又是成家唯一一个男嗣。虽然成朔对平阳爱情始终如一,纳妾也没有,但平阳心中终归是有遗憾的,看着明月儿女满堂,不可不说不羡慕。

望着明月,似乎连时光都对她格外偏待,并没因接二连三的生育折去半分美貌,还平添了端平祥和之气。是啊,儿女绕膝,夫君宠爱,一个人生活如意,性情又怎么会不和婉呢?三十妇人,望之依旧如二八丽人。

谈及始终没有媒妁成亲的南宫绝与明月的关系,以及此时明月对南宫绝的看法,明月坦然不讳道:“你也知道的,我是受不了与爱人之间还有旁人的。我想着,他一日待我好,一日不背叛我,我便留在他身边一日;可是现在……”明月看着庭院里参差不齐的儿子和女儿们,最大的一个,云肄已经十三岁了,“现在……”语及此,明月眉心笼了烟愁。

他们一直没有成婚,。虽然孩子都有七个了。

南宫绝每每提议,明月总是不答应。——那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她当时想的,南宫绝待她不好,她便离开,可是现在离开的了吗?

平阳莞尔笑道:“别架设那些了,南宫绝可能待你不好,背叛你吗?”

是啊,南宫绝可能背叛她吗?明月没答,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却从嘴角绽开。南宫绝长身依靠廊柱上,一边与成朔煮酒论剑,一边望着那厢与平阳叙话的明月。

明月亦是望向他,两相会心一笑。庭院里,再见佑儿苓苓,南宫肄唤着表哥表嫂。佑儿虽依旧腼腆,但从容多了;倒是苓苓,嗯声答应着。一点也不见小女儿扭捏情态。看得南宫绝和明月愕然之余,又不免心生好感。

苓苓生得浓眉大眼,长相酷似成朔,性情也是直爽豪迈。与佑儿的温文矜持宜章相得,堪称好姻缘。倒是那个说过自己要娶世间最美丽的姑娘的南宫肄,甫时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的他,对异性从不感兴趣。虽然比他长三岁的云佑已经十七八岁,但因为苓苓还小,比南宫肄都还小,所以也是没成亲的,但南宫绝却常常取笑南宫肄,说他当年十三、四岁的时候,早对明月一往情深了。云佑也有未婚妻,把苓苓娇着宠着,偏南宫肄情窦未开,少年不怀春。南宫肄眼中狡黠光芒掠过,望着南宫绝,笑眯眯道:“我不是要娶世间最美丽的姑娘吗?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时间最美丽的姑娘还是娘……”

他的话还未毕。南宫绝已肝火旺动。

二天,南宫绝二话不说便将南宫肄赶出了家门。

明月再料不到,昔日宝贝南宫肄的南宫绝,有将南宫肄赶出家门的一日。

唉,当初只有一个儿子,自然宝贝。现在儿子都六个了。女儿也有一个了,也难怪。

当晚,床榻间,这个赶走儿子的人,自以为是地劝着她,孰不知她没掉泪,他这个劝话的人反是眼眶里腥红湿润,“老活在父母庇护下也不好,肄儿十四了,让他出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也好……”想当初,他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满门抄斩,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看看,哪里不好呢,做了恁多年臣相,权倾朝野。不做臣相了,现在又走上了范蠡之路。不,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遇到了明月,认识了明月。

“情窦不开的肄儿,此闯荡江湖,说不定就邂逅了他的真命天女也不一定呢。”那么多年过去,还是那样灵犀相通,明月劝慰道着,却又不由愁云笼眉。

南宫绝爱惜地抚摸明月眉心:“怎么了?”

明月低头,半响抬首望着南宫绝,声音诉冤般地道:“得赶紧派人知会肄儿,遇到好姑娘时,别告诉他的父亲是你呀!不然,即便人家姑娘答应,姑娘的父母也是不放心呀……”

“你这个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

……

…………

此大同和谐社会,少儿不宜,举着摄影机走开。

目录 没有了
新书推荐: 谍战:红色掌柜 横推亮剑 谍战:我能听到心声! 抗战:通电全国,出关 锦画江山 抗战:两军对垒,你开全图? 容颜皇后 民国大能 妻乃大元帅 铁血抗日
返回顶部